一个周末,太阳普照大地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到了弥渡一个叫白邑的地方。虽是寒冬,阳光暖暖的、柔柔的,冲淡了一路的颠簸萌生的抱怨。
刚下车,白邑完小的罗老师已早早等候。问候之后,我们走进了村委会。村委会的领导端来了香茶,端来了蜂蜜和核桃。罗老师打趣地说:“核桃拌蜂蜜,吃了甜甜蜜蜜。”
村委会所在地是白邑村,老一辈人说叫窝孔黑,也叫爱孔黑。说是古的时候村子里飞来一对漂亮的孔雀,落在了出水的烂泥箐,过了几天,又飞来了几只大大小小的孔雀。于是烂泥箐就成了孔雀窝,久而久之,也许是口语习惯,就把这个村子叫成了窝孔黑。现在的烂泥箐已经荡然无存,到处绿油油的山头,被瓷砖包裹的一幢幢水泥房子在绿树荫下闪闪发光。如果不是坐了一个小时车程才来到小山村,我以为到了别墅区。
村委会后面的高高的台坎上,有一座观音殿,走了进去,寺庙的痕迹很少,办学校的印记很深。学校搬走后,就没有人再来打扫。观音阁里有一棵高大的观音柳,有好几百年历史,歪歪斜斜,长出了不少的枯枝,尽管如此,给白邑祖祖辈辈留下了太多的回忆。无论是锁水阁,还是白马的传说,始终不能代表白邑的形象,而树的年轮可以说明一切。
白邑村下辖5个自然村,418户。自古以来就有种树的习惯。据介绍,那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离白邑村委会不远的岔河村,有一对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男方家摆不出宴席,女方家置不出嫁妆。村子里的长老找来了双方家长说:“现在提倡新事新办,我看你们不要为孩子的婚事着急了,两家人就在村子旁边那条箐里忙上三天,栽上龙树,龙树栽完了,婚也就结了。我们老人家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男的成龙,女的成凤。”结婚栽树不是先例,弥渡县新街镇的杨果村里那棵老?树就是清朝时期,出嫁的新娘从婆家带来栽上的,现在成为村里的一个重要的处所,栽树的人早已作古,子子孙孙在树的庇护下,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岔河村的这两家人就在箐里栽了20棵龙树。从那以后,无论是哪家孩子结婚,都自觉到那个箐里栽龙树,久而久之,结婚栽树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这种形式已经写在了该村的上百年的《村规民约》里。更让人意外的是,栽龙树的地方淌出了一股清泉,村里就建了一眼方井,家家户户都去那个地方挑水喝。自来水接通后,上了年纪的老人,仍然去那个地方取水,不懂事的孩子们常常笑老人。老人们一本正经地说:“你们这些屁孩子,懂什么,这是真龙水,冬暖夏凉,比桶装水好喝多了。”村委会的领导说:“今天给你们泡茶的水,就是真龙水。”其实,我来到喝的第一口,就感觉到了,因为要去观风景,还来不及细问。
如今,这个山箐有了一个闪亮的名字,叫龙树林,成为了村里一道亮丽的风景。村民们栽树既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信仰。在弥渡西山彝族就有祭树的习俗。只是各地的做法不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岔河村所栽的树不仅仅是龙树。核桃树几乎成为白邑村的支柱产业。小小的一个只有1600多人的村委会,以核桃为主的经果种植就达到8000亩,目前已有3000亩有了收益。
青青陪嫁树四季常青,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亦不惧风雨,依然葱绿。如果说,那片龙树林是那个物质贫穷落后时代的象征,那么现在这个物欲飞流的时代,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住“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不朽的道理。(作者:皋利民 单位:弥渡县教育体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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