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

    日前，在一部热播剧中，配角无支祁意外引起一些观众的讨论。有文章称，在中国古代神话故事中，无支祁是水怪，它也是后来《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原型。

    在传说故事与文学作品中，无支祁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

    颜值：白首长鬐，雪牙金爪？

    和上述热播剧中的无支祁比起来，古籍中记载的无支祁颜值实在不怎么样。

    一般认为，有关无支祁的记载始见于唐代李肇《唐国史补》：“……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复没而逝。后有验《山海经》云：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

    这里，“无支奇”指的就是无支祁，但只描述为“青猕猴”。《太平广记》中的记载更为直接，说无支祁“白首长鬐，雪牙金爪”，十足传说中的妖怪形象。

    “有人说，关于无支祁的记载最早出自《山海经》，但在我们现在看到的《山海经》里，没有相关记载。”河北大学文学院教授韩田鹿表示，综合来看，无支祁的外形大概是酷似猿或者猴子。

    “禹王锁蛟”的传说

    不过，在各式的民间传说中，长相吓人的无支祁是为患江淮的精怪，但另一方面，又以孝子、淮水之神等身份被传颂。

    其中比较有名的类似“禹王锁蛟”的故事。大禹治水时，无支祁在淮水兴风作浪，被天神庚辰擒获，锁于淮井之中，后来就有了著名的“支祁井”。

    如前所述，《太平广记》中有关无支祁的故事也很离奇：唐永泰年间，楚州刺史叫李汤。有渔夫钓鱼时，鱼钩被挂住了，潜入水中后发现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大铁链，便报告给李汤。

    李汤派出其他人跟渔夫一起去打捞铁链。他们发现，锁链的末端锁着一只身形高大奇怪的动物，嘴中流出的涎水腥臭难闻。它突然睁开双眼，狂暴的样子把看热闹的人吓坏了。

    但是，也有说法称，在淮河中上游流传的“巫支祁神话”中，多称其为孝子变龙；也有说法称，在大禹导淮前，它已经自称“淮涡水神”。

    孙悟空的文化原型会是无支祁吗？

    其实，不只是因为最近的热播剧，有关无支祁是否是孙悟空原型的讨论一直都有。鲁迅先生便认为，孙悟空的形象来源于水神无支祁。

    从人物形象来看，无支祁“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凸额头、火眼金睛，而且力气相当大，动作敏捷。这与《西游记》中孙悟空的设定颇为相似。

    从传说的相关故事结构来看，大禹治淮水时，将其擒住后镇于淮阴龟山脚下。这个情节，与孙悟空大闹天宫后被如来佛祖镇压在五行山下的故事情节颇为相似。

    “除了外形相似之外，传说无支祁是被大禹制住的，而孙悟空也和大禹有颇多关联。比如，它和大禹之子的出生方式相似，都是破石而出。”韩田鹿解释。

    另外，孙悟空的武器如意金箍棒，也叫定海神针。他说，大禹治水时使用的工具之一就是定海神针，用以定天下江海深浅，携带方便，也能变化大小。

    有意思的是，以前也有文章指出，对于孙悟空的“原型”还有不同意见：敦煌的以西天取经为题材的壁画中，有类似“猴行者”的胡人牵马随行的图像。

    “孙悟空的文化原型确实还有别的说法，元杂剧的猴行者还穿着白色的衣服，幻化成一个书生的样子，和唐传奇《补江总白猿传》里的白猿非常相似。”韩田鹿表示。

    近年来，他也发现有一些网文或影视剧中，常会出现无支祁等一些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人物，而读者或观众接受起来并不困难，这种现象其实不奇怪，在我们长久积淀的文化记忆里是有语码的，始终根植在内心深处。这可能也是如今一些神话剧仍有市场的原因。